审计员喜欢的应该是简洁的答案。不过在中国，他们让自己陷入了模棱两可的境地并因此招致攻击。香港最近一项有关谁来管辖中国公司账目的判决只会让事情更加模糊。全球大型会计事务所辩称，中国的规则不允许它们把本地客户的信息提供给国外监管机构。美国一家法院1月份判定这样的主张不能成立；最近香港法官也驳回了安永不能跟地方证监会共享其前中国客户标准水务公司的文件的说法。安永有28天的时间服从判决，但它仍有上诉余地。矛盾之处比比皆是。香港证监会表示，它无意挑战中国法律。中国法律只规定不能泄露国家秘密，但审计公司宣称它们无法得知哪些属于国家秘密，哪些不属于。中国监管机构已经表态，将允许会计所将修订后的文件移交到国外，但这一过程还需要进行适当的测试。另外，非中国法院能否获得删失数据尚不得而知。香港没有就上述问题给出答案，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细节而非原则上。证监会称，安永甚至没有向中国当局寻求移交文件的许可。有关标准水务案的另一个争执点在于，这些数据已经被存放在硬盘里带到了香港，但会计事务所仍拒绝把它们交出来。类似的质疑令安永不安，但没能真正厘清一个大问题：中国对主权的忧虑和中国公司海外上市地位的维持，这两者是否能够兼容。公开资本市场的威胁在持续累积。上个月，中国财政部提议限制外国审计公司在华开展业务的能力。这种做法只会增加海外监管机构获得关键性文件的难度。监管机构的干预，若按照它们的逻辑加以强化，可能会威胁到跨境资本融资，甚至迫使海外上市的中国公司退市。如果这就是可能的结局，简洁的答案或许对他们的确没什么好处。